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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有钱不是错,但如果有了钱而没有了方向和目标,甚至没有了自我,则是大错而特错。(一)
“眯哥”是我的堂兄,长的有点像八九十年代走红的影视演员梁天,薄唇小嘴的嘴角微微上翘,一对小眼睛外眼角向下,这样的五官搭配生就一副笑眯眯的憨态,因而便从小得名“老眯”。眯哥虽然长相有点“憨”,可人一点都不憨。
解放前,我们家族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地主家族。新中国虽然解放了地主家的万贯家产,但是大爷作为老地主家“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大少爷,他所私存下来的真金白银不可能“解放”的一干二净。二叔在当地又是口碑特好的教师,当然也有一定的收入。所以即便是后来在我们这些70后的记忆中,二叔家一直都是我们村的首富。在我们这个家族里面,除了二叔家别的家庭都穷的叮当作响。那时我们各家各户住的几乎都是土窑,唯有二叔家大大的庭院里面全是四合头的青瓦土木房,房前屋后栽满了杏树和桃树,各个屋里子里面也都摆满了实木家具,墙上挂着大大的朱红色木边的相框,那些个大小各异的黑白照片记载着这个家族兴盛富足。还有一个稍微小一点的相框专门装了张大爷年轻时候的画像,大爷头戴礼帽身着风衣做倚栏远眺状,咋一看真的是风度翩翩。
“丫头,你看大爷年轻的时候威风不威风?”大爷时常指着相框问我。
“哈哈哈……”大爷笑的前俯后仰。
“你这碎孙还真会说话。”但是笑声过后,那份笑容僵硬在脸上许久许久。大爷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半响才说
“要不是‘毛爷爷’把咱家的东西分给了别人,你现在就是被人伺候着的富家小姐!”显然大爷嘴里的“毛爷爷”又是学着我来的。
“是你家的吧,我家可是没啥好东西的可分。”我不解的说
“傻瓜呀,以前咱们都是一大家子人,只是你爷爷去世的太早了。那时咱们家富的没边边,整个兴平乡都是咱们家的。”大爷说着,用长胳膊做了环抱姿势,加以强调一个“没边边”的概念。
“不会吧大爷,咱家的东西怎么会分给别人呢?”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唉,你还小,给你说了你也不懂。等长大了以后你就明白啦。”面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说这些就是对牛弹琴。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弄明白什么,只想围着人家暖烘烘的火炉子舒服一分是一分。
在我的记忆中,虽然爸爸弟兄几个早已各起炉灶单过日子,可是有大爷在世,他就仍是这个大家族的头领。他们家里所有的农活由爸爸弟兄几家来承担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一到春种秋收的农忙季节,不需要大爷亲自发话,他们兄弟几个就会轮流排班,以先干完大爷家里的活计为首要任务。二妈和大奶奶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婆媳,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甚至在待人接物方面都不谋而合非常默契。每每忙完农活以后,二妈就送给各家一小碗银川大米或一个不大不小的煤块表示犒劳和谢意,而且一再嘱咐,大米如何如何好吃,煤块如何如何好用。因为我家没有火炉,拿煤块烧灶做饭的话,妈妈又觉得可惜,所以那三个煤块在我家的茅草棚里不知放了多少年以后才烧掉的我都不记清了。
回头再说说眯哥吧,眯哥小时候特别顽劣,逃学掏鸟蛋挖陷马坑是常有之事。小学毕业考试之前,眯哥还偷偷的跑到北山上的庙里求神问卜,仰望着不知名的泥塑神像跪在脚下连连的叩头作揖:
“神仙老人家,我老人家明天要考试了,你老人家如果能保佑我老人家顺利考上中学的话,我老人家一定给你老人家烧这么多的香火!”眯哥用手比划着,无比虔诚的祈祷于神灵。二叔知道眯哥因为考试而上山求神的事以后,用四股麻绳狠狠的抽了眯哥一顿。说来也怪,眯哥还真的如愿以偿的考上了中学,打孩子归打孩子,可神灵不可亵渎,二叔后来亲自陪着眯哥一起去庙里烧香还愿赔不是,祈求神灵不要介意小孩子的无知和不敬。
眯哥就是在这样一个长幼尊卑、严父慈母、殷实富足的大家庭里拥有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眯哥上到初二的时候,二爸因患肝病不久于人世,二爸的去世无疑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很大的打击。眯哥的哥哥姐姐们一个个也都外出高就或远嫁他乡了,年过古稀的大爷不得不为自己厚实的家业而考虑继承问题了。于是大爷马上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决定让眯哥来继承这份家业,而不让眯哥像哥哥姐姐们一样远走高飞的办法却只有一个,就是赶紧娶媳妇把他“拴”在这里。
所以眯哥初中一毕业,大爷就张罗着给眯哥物色对象。就冲着人家那厚实的家底,给眯哥的物色对象颇有些古时候太子选妃的味道,大爷二妈对眯哥准媳妇的要求很高,不光要上得了台面下得了厨房,还要能干得了粗活农活,尽管送上门的“对象”一拨接着一拨,但都不中人家之意。刚刚十六岁的眯哥相过的对象估计超过了一客车。精挑细选,终于敲定一个比眯哥长两岁的北乡姑娘,小学毕业,高挑身材,瓜子脸型大眼睛。大家都说,这姑娘上厅堂下厨房估计没一点问题,可是能不能干粗活农活恐怕是个问题。
其实,别人的担心总是多余的,那姑娘娶过来之后各方面便成为我们村小媳妇们楷模,她不光对长辈们孝顺懂事,洗衣做饭耕牛打马也样样在行。村里人都说,富裕人家就没有不好的儿媳妇。
眯哥结婚第二年,眯嫂就生下了儿子大宝,那年眯哥才十八岁。人常说,没爹的孩子早当家,十八岁的眯哥一改往日顽劣习气变得非常勤快能干,大到耕种收割打碾的基本农活,小到烧炕喂猪做饭的家务琐事,把老人们安抚的眉开眼笑,把眯嫂伺候的高高兴兴。大爷看着自己的一份家业终于有了靠实,为自己英明的决定而无比自豪,大爷大奶不久便寿终正寝,含笑九泉了。
因为大爷大奶的去世,我们几家人渐渐的也不再去帮眯哥家干农活了。眯哥眯嫂有哥哥姐姐们的坚强后盾也能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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